2008年7月1日星期二

What can I do for YOU?

疏懶得我,竟沒有多大意欲提筆寫返幾隻字。

人就是這樣矛盾,明知寫什麼都好,寫幾行字,心裡總會暢快;疏懶不寫麼,丟荒了筆、心又憋悶着......懶人啊懶人!

不過,老實說,過去幾天我有點「深居簡出」,除工作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常常覺得自己像電池無電一樣。上星期六,文靜陪我去瑪麗照 CT,接着去我樓下的大快活食 tea(20小時沒吃東西了,媽媽再多問我幾個問題,我就會斷氣),然後回我家,就在梳化上坐着聊着(the most peaceful time),等赴晚上的聯組聖經問答比賽。星期六全天,我都像是未叉電的電池一樣。與文靜出門前,媽媽下班回家,見我臉色發青,咳,我明明吃完東西時臉色還紅潤的,剛吃下肚的食物到哪裡去了?

也不知是身體還是心靈,總有點沒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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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這一個月,似乎我「尋索」得更加迫切。

到底我能為祢做甚麼?

早前讀《開啟人生季節的密碼》(Thomas A. Vaughn,證主,2007),心頭一陣陣觸動。詩人大衛,就是那位牧童出身,最後竟登上以色列君王寶座的傳奇人物。他寫下的〈詩篇〉怎樣在我患病時激勵我,他的一生經歷也同樣帶給我深刻啟發,所以我特別喜歡他。這本書,就是將大衛的一生,劃分為七個人生季節--奠基季節、爭戰季節、荒涼季節、蒙福季節、後滑季節、破碎季節和傳承季節。

記得數年前聽黃永祥先生的研經講座,當他風趣地說,我們每個人都希望像大衛一樣有作王的輝煌結局,卻不想有大衛成王過程中的漫長熬煉時,台下的聽眾都笑了,一針見血地點出了人性。是啊,每個人都想生命中只有「蒙福季節」、「傳承季節」,卻不想有「奠基季節」和「荒涼季節」--太漫長了,太痛苦了,太看不見意義和目的了。

引用書中令我不禁莞爾的一句:「置身神蹟之中是最難當的」。大衛作王前的「荒涼季節」,長達十多年。

然而,寂寂無聞、無所作為的「奠基季節」,以及在蒙福季節來臨前必要經過的「荒涼季節」,卻是絕對必需。

如果大衛沒有經過「奠基季節」,童年至少年時沒有長期在渺無人跡、寂靜一片的田野裡牧羊,他就學不到堅信,而這樣的堅信引導他走過了其後的傳奇一生,一直支撐着他安度一切危險。

如果大衛沒有經過「荒涼季節」,沒有學會一切將來作王必備的素質--倚靠神、謙卑受教、領導力的培養、品格塑造、深入民間疾苦、正面回應困境的能力、信心耐性......等--就沒有往後直至所羅門王時期一時無兩的輝煌以色列國運。以色列在大衛帶領下國運最隆之時,版圖之大,包括今日的約旦、黎巴嫩、敍利亞,和埃及部分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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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我能為祢做甚麼?

我不認為要等到「完全痊癒」才能為祢做點什麼,自病後的將近一年,我也幾乎是在做着什麼之中過的,不論是正式工作還是非崗位性的事奉,用口用筆去見證祢,用生命去活出祢--當然我做得很不夠。

我尋索得更迫切,卻掉入更深的迷惘中,深恐自己浪費了今天的每一分鐘。然而愈是恐懼,愈是不能自拔地著慌。

數月前看 Kei On 的 blog,一篇 visit mr. george stokes,在我心中產生了很大的迴響。一個英國人,1959年,看到世界各地難民的照片展覽,其中包括香港的,不經意地說了一句:「我希望可以到香港去為這社區工作。」1961年,他到了香港,擔任一個在香港發展青少年工作的崗位。1966年,離港返英。在港只短短服侍了 5個年頭,可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 5年內他所做的--創辦青協、引入AYP、將基督少年軍帶進華人社群--影響力的深遠超出他所想。如果他能親眼得見這三間機構今日在香港發展成何等規模,他一定訝異不已!

5年!

我又在「燃盡自己」與「細水長流」之間掙扎......到底我能為祢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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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讀完了突破機構創辦人之一蘇恩佩的經典之作《死亡,別狂傲》(突破,2002)。以前也大略看過《蘇恩佩文集》,卻是水過鴨背,讀了等於沒讀。

患病後的頭半年,對見證一類的書籍,沒有多大興趣。那時我最想知道的,是肝臟重生要多少時間、手術後每天需要多少克蛋白質多少毫克鈣、腹水肺水需時多久才能完全退去、手術後的應激反應是什麼、維生素K 對身體有什麼作用、什麼食物有卵磷脂、怎樣量度肝功能、ICG test 如何證明我的手術的確是十分冒險、為什麼雞骨草川萆蘚綿茵陳對肝臟有益處、什麼是久臥傷氣久視傷血、空腸吻合為什麼要駁小腸而不是十二指腸、為什麼葡萄糖最容易吸收......諸如此類問題的答案。

手術至今,已 10個月,我終於開始對別人抗病抗癌的故事感興趣了。

遠在突破做義工時,Tik Tik曾邀請我去突破三十周年的感恩禮。那次播出了蘇恩佩的錄音,聽她娓娓道出突破機構的由來,道出看見當時本港社會之昏沉,道出被忽略的一群青少年......她聲音中透着的力量,那種平和,那種迫切,彷彿微弱中的呼喊,我仍很深刻。那時全場安坐靜聽,我聽着聽着不知怎的,眼眶就濕潤起來。

今時今日,我終於拜讀她的經典作品--《死亡,別狂傲》

蘇恩佩,從青春期開始,就步上死亡之旅。十多歲就證實患上甲狀腺癌,此後帶着癌活了超過二十年,期間經歷艱苦治療、癌病復發、蔓延至肺部、繼續治療,直到 1982年復活節正日安息主懷。最令人驚訝的是,她這常在死亡邊緣徘徊的荏弱生命,綻放的光采和留下的影響力,至今仍深深激勵曾與她接觸和從未見過她一面的人。

在這帶着癌的二十多年,她先後創辦了三份雜誌--新加坡《前哨》、香港《突破》和《突破少年》,又當過三份雜誌的總編輯--台灣《校園》、新加坡《前哨》、香港《突破》,並且創辦了突破機構。

就在她人生最後的十年,就在她自己認為「我不曉得前面還有甚麼迂迴曲折的路、甚麼要攀登的山峰,我只感到生命停頓了,體力太差,太多限制,再也不能做甚麼了」(P.74)之時,《突破》和《突破少年》兩份雜誌誕生了,突破機構也誕生了,服侍青少年的突破運動在這塊土地燃燒起來,影響力直至今天,祝福了無數人的生命。

那段期間,她仍是經常進出醫院;那段期間,她一個人做着三個人的工作,常常半夜裡寫稿、改稿、校對,白天忙宣傳、公關和跑印刷廠,傍晚和義工開會,週末和設計組一起開通宵,每天工作十二、三小時;那段期間,她卻荏弱得一天裡若是誤了一杯水、幾塊餅,身體隨時不支,每天過着連天天見面的同工都難以理解的艱難生活。

上帝啊,到底我能為祢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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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強烈的有限感。

上星期在圖書館瞥見詩人的書。詩人,對不起,你送書給我,我並沒有從頭到尾完整地讀過一遍,然而那時想起你那首詩「送花」,以及其他你曾借我拜讀的詩作(幾年前在大家樂,可記得?)......你曾經在那麼多少年人的生命中留下足跡,寫下那麼動人的詩篇,應該......不枉吧?

我感到強烈的有限感。

到底我能為祢做甚麼?

6 則留言:

匿名 說...

雲迪,你對突破(尤是雜誌)的認識比我這個曾是局中人還要清楚(不禁汗顏!),我沒看過《死亡,別狂傲!》,但記得蘇姊妹的那顆因異象而起的熱心,也曾感動我…

哨飽

Tam Tam 說...

神不就是要你那顆願做的心 還有隨時警醒的靈 祂知道的 Let HIM be God....Be still

Wendy Chang 說...

Vera, 剛寫完這篇不久, 神就動手了. 哈, 看看祂要怎樣塑造我, 在我身上顯出奇工?

匿名 說...

也許"相惜",就是你我之間的解碼器。
詩人,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心靈,正是為主擺上最好的。
誰能掌管生命呢?活好活著的每一天,也是我今日的功課。
加油啊﹗詩人﹗記念你﹗

匿名 說...

(幾年前在大家樂,可記得?)......
有多少人會跟我談詩?如何能忘記你這詩人朋友﹗

Wendy Chang 說...

詩人, 在大家樂當時及以前及以後與你相處的片段, 一下子像是重現眼前, 嗯, 的確, "相惜", 惺惺相惜 :)